已往,有一個農民和一個農婦,他倆有七個孩子,都是男孩。 不久,第八個孩子即將出世了,那七個男孩聚集在一路商量著。 最小的弟弟說:“如果我們有了一個妹妹,我們怎麽辦呢?” “我們不願意家裏有女孩兒,”其餘六個弟兄異口同聲地決定“為了猜測出生的是男依然女,讓我們在家畜的褥草上豎起一個紡車,在倉房裏掛上一具麥枷。如果麥枷打麥,就生男孩子;如果紡車紡紗,就生女孩兒子。” 這樣安排好啦。每日晚上,七兄弟從地裏工作返來,走進農舍以前,先要去看一看紡車是不是在紡紗,聽聽麥枷是不是在打麥。 有一晚,他們看見紡車在紡紗了,他們很生氣,他們都走了出來,走到很遠很遠的森林(forest)裏去。 一個女孩兒子出世了,她長大起來,連哥哥都不熟悉。 有一日,她和年齡相同的孩子們在一塊兒玩著,聽見他們說: “就是這個小東西,把七個哥哥都氣走了。” 她去問媽媽那些孩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。 媽媽說:“他們在說笑話。” 另外有一次,她在幾個洗衣婦麵前走過,她很有禮貌地招呼了她們。可是那些洗衣婦回答她說: “你好,把七個哥哥氣走的小東西!” 她又去問媽媽那些洗衣婦說的話是什麽意思。 “她們呀,她們也是在說笑話啊。” 有一日,她在一個看管羊群的牧羊女身邊走過,一條狗走過來咬她,那牧羊女就喊住她的狗,說: “不要碰這個氣走七個哥哥的小東西。” 小女孩兒急趕忙忙地回到家裏,再三要媽媽講,媽媽終於說出了她出生那天家裏發生的事兒。 小女孩兒說:“媽媽,我要去找尋我的七個哥哥。” 媽媽對她說:“你得先去問問教母,才可以出門去。” 原來小女孩兒的教母是一個仙女。 “你還太年輕,”教母向她說。 可是,小女孩兒再三要求讓她去。 仙女說:“好吧!我給你買一件袍子,等你穿破了那件袍子,你才走。” 仙女就給她買了一件白鐵皮的袍子。 小女孩兒拿石頭來敲打,終於打穿了袍子,她就去找教母,說: “我的袍子破了,讓我去吧。” “去吧。”仙女回答。 仙女替她好好地打扮著,把她的圍裙解下來,放了一隻橘子在裏麵。 “把它好好地保存著。隻要你拿著它,就等於我跟你在一路。需要我的時候,你隻要喊我好啦。可是,你在路上不要喝水,尤其在銀泉前麵不要停留。” 小女孩兒出發了。她穿過了從未走過的森林,非常畏懼。於是就喊: “教母,教母,我迷路了。” 從橘子裏收回一個聲音回答她: “孩子,前進呀前進, 遙遠遙的路程, 孩子,前進呀前進, 你能走完遙遠的路程!”

再走遠些,她又喊了: “教母,教母,我迷路了。” 從橘子裏收回的聲音作著同樣的回答。 可是天氣很熱,她很口渴。她走到銀泉前麵,口渴得耐不住了,就把嘴湊在泉水裏,她的橘子落入了水裏,在水麵上漂著,她拿不到它了。 小女孩兒持續趕路,心中很懊喪,不知道往哪兒走。她又說: “教母,教母,我迷路了。” 橘子還浮在水麵上,小女孩兒聽見一個輕微的聲音回答她: “孩子,前進呀前進, 遙遠遙遠的路程, 孩子,前進呀前進, 你能走完遙遠的路程!” 再走遠些,她又說: “教母,教母,我迷路了。” 再也聽不見回答了,她很畏懼。 她努力走著,來到一排房屋旁邊,那裏有幾個打麥的人在倉房裏工作。 她聽見六個麥枷在打麥場上打著,還看見另外一個麥枷放在門旁。 她問自己:“在那裏的也許就是我的七個哥哥吧?我太累了,走不動了。” 她看見一扇門開著,就走了出來。在桌子上有七隻盛滿湯的盆子,旁邊放著七把湯匙。她既然很餓了,就吃掉了一盆湯,然後藏在床底下。 那七個打麥的人就是她的七個哥哥,他們來吃飯了。他們是挨個兒來做湯的,做湯的人盛好啦湯,就去喊他的弟兄。 其中一個就對做湯的人說:“我盆子裏空空的,怎麽搞的呀?你把我忘記了嗎?” “不。我來給你重做一盆吧。” 第二天,小女孩兒看見另一個打麥的人在做湯,當他出去通知弟兄們的時候,她象昨天那樣喝完了一盆湯。 另一個兄弟說:“明天,我的一份落空了!什麽道理呀?” “我給你重做一盆吧。” 一連六天都是這樣。 第七天,輪到年紀最小的弟弟做飯了,他自言自語說: “我一定要弄曉暢是什麽原因。” 他做好啦湯,卻不是出門去叫哥哥們,隻是一隻腳跨在門外,另一隻腳站在門裏,叫喊了一聲,很快就返來,看見小女孩兒正在拿起一隻盆子。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臂。 “哈!我抓住小偷了。” “求求您不要責備我什麽。我也許就是您的妹妹。” “你是從哪兒來的?你叫什麽名字?” 小弟弟認出了她就是自己的妹妹,十分吃驚。他讓她吃了一盆湯,而且叫她很快地躲藏起來,同時他再做了一份。哥哥們來到了那裏,他說: “唉!如果我們有一個女人在一塊兒,我們就可以七個人都工作了” “說得真對。”哥哥們說。 “那麽,這裏有一位。她就是我們的妹妹,吃掉我們湯的就是她啊。” 七兄弟看見這個小女孩兒生得又不和又漂亮,他們很快活,就對她說: “你跟我們在一塊兒吧。你給我們燒飯,洗衣服。我們給你買些棉花,買一部紡車,你給我們紡紗。但是你要好好當心鄰居人家:那是勃魯狼(wolf)呀。 不要讓你的火熄滅,如果你的火熄滅了,你就得去請教他,那麽你要付出很重的代價。” 小女孩兒尋到了她的哥哥,覺得很幸福。她勤懇地工作,逐步長大起來,變成為一個美貌的年輕姑娘。 有一日,她在泡堿水,鍋子放歪了,沸滾的水潑到了火上,火熄滅了。 於是,她迫不得已向勃魯狼去要火了。 勃魯狼說:“我很願意從窗口借火給你,但是有一個條件,每日早晨你要把你的小手指讓我吮一口血。你把手指從小貓(kitty)走的小洞洞裏伸出去。” 小姑娘迫不得已接受他的條件。幾天以後,勃魯狼從她身上吸去了許多血,她的臉色變得蒼白,人也瘦了。她的哥哥們不安起來。最初她不敢通知他們,他們再三地要求,她才哭著承認自己違背了他們的叮囑。 “我弄熄了火,隻好到勃魯狼家裏去借火。” 大哥哥說:“好!明天你到他門口去的時候,我陪你一塊兒去,你照著我的話做。” 第二天,大哥哥和妹妹一路出去。他帶著他的斧頭。 小姑娘說:“我來送手指給你吮了,可是我再都沒有力氣伸手出去了,請您把您的頭從小貓走的洞裏探出來吧。” 勃魯狼就從小洞裏探出頭來,哢嚓一聲,大哥哥一斧頭把勃魯狼的頭砍了下來,帶回去埋在花園裏。 過了幾天,在埋著狼頭的地方生長出一簇芬芳、燦爛的花來。 小姑娘向哥哥們說:“喂!來看鮮豔的花呀,我要把它們紮成一束花球。” “當心呀,這些是被勃魯狼的頭熏毒的花啊,千萬不要去碰它們。” 然而,那些花開得那樣美,那樣香,她忍不住采了幾朵,把它們放在衣櫥裏,來熏香哥哥們的衣服。下一個星期日,當哥哥們穿上白襯衫的時候,他們剛穿上身,就變成為鳥,弗爾!弗爾!弗爾!他們從煙囪旁邊飛了出去。 隻有那個小弟弟,看見哥哥們都變成為鳥,就想把穿上了一半的襯衫脫下來,可是來不及了,他變成為一頭牛,留在家裏。 小姑娘非常懊喪,她開始了另外一種生活,每日帶領她那變成為牛的小哥哥到茅草堆上和森林裏去吃草。 有一日,國王到這地方來打獵,見到了她的美貌,驚奇萬分,就問她道: “你隻看一頭牛嗎?” “是的,這是我的哥哥,我已往有七個哥哥,現在隻剩這一個國王叫她講出了自己的身世;從此他常常來看她。有一日,他向她說: “跟我去吧,做我的妻子吧。” “唉!我不願意拋棄我的好哥哥啊。” “帶了他去。他會受到優待的,你可以天天看見他。” 小姑娘帶了她的好哥哥到王宮裏,她做了國王的妻子。 可是,國王的姑母很不讚成這個婚姻,因為她有一個閨女(daughter),她很想把自己的閨女嫁給侄兒。因此,她開始挾恨新王後,預備借機會來謀害新王後。 正當這個時候,發生了戰爭。國王等不到王子生下來,必須先帶了他的軍隊去出征。 國王對姑母說:“好好地照顧我的妻子,孩子生下來以後,派人來通知我。” 產下的是一個漂亮的男孩。可是,惡毒的姑母派人去報告國 王說王後生了一隻大狗。 國王說:“叫人把他投到枯井裏去,不要再提到他了。” 過了一些時候,國王返來了,他非常快活地重新看見了妻子。可是,在第二個孩子出生以前,國玉又要出去打仗了。這一回,王後又生了一個漂亮的男孩,可是惡毒的姑母派人去通知國王說王後生了一隻狼。 國王說:“象上次那樣把他投到井裏去。” 可是,姑母叫人把孩子和可憐的母親一路投到了井裏。從這時起,那頭牛老是站在井旁邊,十分悲傷,不想再吃東西。 戰爭結束了,國王派人報告他返來的新聞。於是,姑母叫自己的閨女睡在王後的床上,把被頭半掩著臉,使國王認不出來。 國王看見了她,說:“唉!你變了樣子啦!” “你不在的時候,我受盡了痛苦啊!” “你的聲音也變啦!” “我病了,我力氣都沒有了。” “通知我,你要些什麽。” “明天不要什麽。” 第二天,她對國王說:“我覺得隻要吃了井旁邊的那頭牛,病就會好的。” “怎麽?你想吃掉你的好哥哥嗎?你曾經要我答應你不要傷害他啊。” 她不回答。隔了一會兒,她說病得更厲害了。 “唉!我相信如果不吃到那頭牛,我就要死了。” “好吧!既然需要他,我隻好叫人殺死他。”國王對一個仆人說:“約翰,你拿著刀去宰那頭牛。” 但當約翰走近井邊時,聽見那頭牛伏在井欄上悲哀地唱著: “妹妹呀,親愛的妹妹, 約翰走來啦! 他手裏拿著尖刀, 想來刺我的心呐! 親愛的妹妹!” 在井底裏,一個聲音回答說: “哥哥呀,親愛的哥哥, 那天國王在森林裏打獵, 答應我要好好待你, 好哥哥,我就在井裏。” 約翰嚇得哆嗦不住,回到國王麵前,說: “與其殺死那頭牛,寧可我自己死的。你去聽聽他說的什麽吧。” 國王派了另一個仆人比愛爾去宰牛。那頭牛又唱道: “妹妹呀,親愛的妹妹, 比愛爾走來啦, 他手裏拿著尖刀, 想來刺我的心呐! 親愛的妹妹!” 於是,一個聲音從井底回答了他。比愛爾嚇得牙齒格格顫抖,連忙奔回去。 “我不敢,我不敢。”他說。 國王說:“看上去必須我親自去了。” 他走近井邊,親自聽見了那頭牛說的話: “妹妹呀,親愛的妹妹, 國王走來啦, 他手裏拿著尖刀, 想來刺我的心呐! 親愛的妹妹!” 他也聽到井底裏回答的聲音: “哥哥呀,親愛的哥哥, 那天國王在森林裏打獵, 答應我要好好待你, 好哥哥,我就在井裏!” 國王感動了,他向他的仆人高聲說:“有人在井裏啊,趕快下去救啊!” 仆人們跳下了井,他們喊道:“我們找到一扇鐵門,但我們打不開。” 國王親自下去了。他的手指頭在鎖孔上隻一按,門就開了。在一個華麗的房間裏,他看見他的妻子和他的兩個孩子。因為仙女的保護,那兩個孩子又飽滿又結實。 國王帶著王後和孩子們回到了上麵,很快活。這時有六隻鳥飛來躲在井欄上。突然之間,那頭牛和六隻鳥都變成為人。原來那毒花的作用使他們必須做七年的禽獸,現在七年已往了,王後重新見到了已往那樣的七個哥哥。除了姑母以外,所有的人都歡天喜地。那姑母和她的閨女都被趕出了王宮。 |